斗战神佛孙悟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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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月镜花(十一)

倒计时:

和 @折雪佐春 大大的联文,修罗场之楼诚篇


前文请戳:这里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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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台寻找方孟韦时,明楼与明镜回到公馆。


家里的司机也要回家过年,因此他们姐弟去明堂家时只开了一辆车,明台是司机;现在明台把车开走,明楼便向堂兄借了车,自己坐上驾驶座。


明镜已经知道原委,忧心忡忡;可是明楼此时脸色铁青地把车开的飞快,她又不敢多说话,生怕影响他的判断。好容易开到家门口,车子一进大门,明楼和明镜便同时看见明诚坐在花园的紫藤架下。


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。只穿了一身睡衣,单薄得似乎随时会被风吹散。


明镜“哎呀”一声:“这孩子怎么……”才说了半句,明楼一个急刹车,明镜身子往前一窜,剩下的话便没说出口。


“大姐,抱歉。”明楼低低说了一声,放下手刹就要下车。


“哎,明楼!”明镜忙叫住弟弟,想了想却又无话可说,只好叹道,“阿诚上午还在发烧,劝他回房谈吧。”


明楼偏过头,嘴角一动,终究没能摆出笑容:“我尽力。”


 


其实明楼根本没有劝。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阿诚,这时候,谁也劝不动。


明楼脱下自己的大衣,披在明诚冰冷的身上。明诚没有躲,但也没有任何反应。


明楼在明诚身边坐下。不太远也不太近的距离,他能碰到明诚刚披上的大衣,但碰不到明诚的身体。是让明诚不会躲避、但又不显得疏远的距离。


明诚依然毫无反应,呼吸又轻又细,几不可闻。


这情形和明楼预想的没有太大差别。可是哪怕预想过千百遍,他仍然无可解释,无从应对。


天色渐渐晚了,西斜的日色偏到紫藤花架上,照亮了明楼的半边身子,还有明诚的半只右脚。明诚赤足穿着凉拖鞋,趾甲冻成青紫,踝骨却因为那点阳光泛起金色,看似温暖,实则清冷。


因为太瘦了。棱角尖锐得凄凉。


明楼一直知道,明诚就是这样的人。你对他好,他便报以温柔心意;可一旦那层温柔的保护消耗殆尽,他就会变得沉默而尖锐。


有些人只看到明诚的尖锐,于是怨他伤人。


可是他已经瘦的只剩下骨头,要是把骨头的棱角都磨平,他还是明诚吗?


明楼不可能做那样的事。所以他只能陪明诚坐着。他当然可以诉说自己所有的愧疚、悔恨和柔情,明诚不会阻拦,但明楼知道那没有意义。他要说什么,明诚大概都猜得到。


他亲手往自己的木棉树上钉了钉子。说得再多,能让钉孔消失吗?


 


明镜来了几次,劝了几次。明诚不说话,明楼只请姐姐不要担心。


“我怎么不担心呀!”明镜伸手一探明诚的额头,终于发火了,“阿诚烧得厉害!他身体还没好,哪里还能再着凉!你们两个马上都给我回去,我让阿香打电话请苏医生!”


明家长姐的最后通牒,永远是管用的。


明诚僵了片刻,终于微微点一点头,慢慢站起来。明镜和明楼同时松了口气,刚要去扶,却见明诚身子一晃,直直往地上栽下去。


不等明镜惊呼出声,明楼已经一把揽住明诚的腰,顺势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来。


明楼自己也冻得浑身发僵,却把明诚抱得极稳。他大步回房,明镜要小跑着才跟得上。她担心地问:“阿诚,你感觉怎么样呀?回去先喝碗姜汤,阿香早就煮好了。”


“阿诚昏过去了。”明楼低声替明诚回答,“先请苏医生来看看吧。”


这两句话的工夫,明楼已经走到自己房间门前。房间的门窗还开着,温度比平时低许多;明镜吩咐阿香去打电话,自己忙着关好窗,回头看见明诚已经被安置在床上。


“大姐,让阿香灌个热水袋来。阿诚身上太凉,只盖被子没用。”


明镜见弟弟眉目间尽是沉郁,不由又叹了口气:“好。我再让阿香端一碗姜汤来,给你喝。阿诚现在这样,你总不能再病。”


明楼对明镜点头,眼神却仍然在阿诚全无血色的脸上流连:“大姐说的是。”


 


直到苏医生到达,明诚才醒过来。


他倒没有不配合治疗,问什么答什么;只是声音沙哑,一张脸惨白又空白,像一堵刚刷过的墙,把喜怒哀乐都堵在里面。


苏医生一番检查,说没有大碍,不过是着凉加心力交瘁。但她又警告,身体这样虚弱时,高烧和思虑过重都没什么好处,一定要尽量避免。


明镜和明楼都没说话,反而是明诚轻声答应:“是,谢谢苏医生。”


送走苏医生,明楼倒好热水端到床边,刚刚放下水杯,就听见明诚的声音夜雾一样浮起。


“第一次看到孟韦时,是什么心情?


“和第一次看到我一样吗?”


明楼平生经过多少大大小小的困境,但哪一个都比不上此刻。他看着明诚,明诚却目无焦点地看着天花板。明楼艰难地挪动嘴唇,低声回答:“……不,不一样。”


明诚闭上眼睛,不再开口。明楼在明诚床边坐下,隔着厚厚的被子试探地覆上明诚的手。


明诚没什么动作。这让明楼多了点信心,于是他终于说:“对不起。”


他任明诚在地狱里挣扎三年,他屈服于自己的懦弱而“制造”方孟韦,他向明诚隐瞒真相……明楼对不起明诚的事太多,三个字远远不够。但对此刻的明诚,再多的话也没有意义。


而明诚也还了明楼三个字:“为什么?”


这个问题似乎很简单。却偏偏难住了明楼。


 


直到明镜敲门进来,问阿诚要不要吃点粥,才打破了近乎冰封的气氛。


明诚没回答明镜的问题,而是问道:“大姐,明台找到孟韦了吗?”


明镜和明楼交换了一个眼神。他还叫着“孟韦”。


“找到了。方先生刚才给明台打过电话,孟韦那里有明台陪着呢,你就别担心了。苏医生说,你要吃东西,身体才恢复得快。我叫阿香给你煮点银耳粳米粥,好不好呀?”明镜也在床边坐下,柔声细语地说。


“好,谢谢大姐。”


这个回答让明镜欣慰异常,急匆匆地出去张罗了。


明诚再次阖上眼睛,淡淡地说:“大哥,我想搬回我的房间。”


“什么?”明楼难以置信地望着明诚。寒意再次浸透全身,不过这次是从心里。


“哦,我的房间现在方先生住着,家里没有多余的地方……”明诚轻笑一声,“孟韦不在,我先借用他的房间吧。要是他回来,我会给他让位。等身体好些,我就搬出去。”


“……阿诚!”


“大哥要是不同意,那就算了。”明诚不管不顾地说,“我欠你养育之恩,我听话就是。”


明楼也闭上眼,指甲狠狠戳进手心。他听见自己说:“你还病着,别折腾自己。我去客厅沙发上睡。”


 


明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,明诚回来之后的第一个新年,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。


明台陪方孟韦住在酒店。但第一晚之后,方孟韦就独自躲在房间里,不见明台,也不见方孟敖。明镜曾想帮忙劝解,可方孟韦满脸魂不守舍,仓皇的让明镜不忍多说。


明诚的态度更加难以捉摸。他对大姐明镜仍是恭敬亲和,可是对明楼客气得近乎疏离。而明楼也怪,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明诚,却什么话都不多说。


“阿诚啊,姐姐知道你生气,你想怎么罚你大哥,告诉姐姐,姐姐帮你教训他!”明镜看不过眼,一再劝解,“你不要这样闷着,对你自己的身体不好呀!”


明诚总是淡淡微笑着垂眸:“是,大姐。”然而过后一切依旧。


明镜也曾私下教训明楼:“你好好和阿诚说说呀!他那么懂事,一向最能体谅你……”


“大姐!”明楼苦笑着打断她的话,“阿诚在别人手里受折磨时,我竟然试图找人替代他,过后还欺骗他……阿诚确实懂事,可这件事上,体谅两个字,我怎么说得出口?”


明镜哑口无言,恨恨戳一把明楼的额角:“你干的好事!现在阿诚和孟韦都不肯原谅,这……这可怎么办呀!”说完高跟鞋清脆地一跺,气冲冲地走了。


明楼脸上的苦笑慢慢干涸。


阿诚的态度再明显不过。亲恩未断,大姐仍是大姐,大哥也还是大哥;可是其他的情意,就不必再谈了。


换做以前,阿诚下定的决心,明楼还有可能改变;可事到如今,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?


如果一个谎言,要用一百个谎言来掩盖。


那么一个错误,又需要多大代价来挽回?


 


明楼同样没想到,转圜的契机竟然真的在两天后到来,而且来自一个最出乎预料的人。


第二个包裹。一模一样的包装,体积却大了很多。


明楼准备拿给明诚看,明镜拦住他,犹豫道:“阿诚还病着。”潜台词是,这些事就不要让阿诚忧心了。


“瞒不过他。总要解决的。”明楼拍了拍长姐的手背。


明镜不放心,也跟进套间,只见明诚已经在拆包裹,神情凝重,手却极稳。包裹里是一幅装裱好了的油画。明镜站在明诚身后,看了片刻后迟疑着问:“这……这画的是谁?”


画中是一个临窗而坐、背向观者的人。窗边的墙上挂了一面全身镜,从镜子里可以看见那人阖目微笑的脸,阳光落下来,他的身体一半在光中,一半在阴影里。


这个人画技很好,色彩柔和栩栩如生,明镜几乎都能想象到以前明诚坐在窗下朝她轻笑的场景……又或者是孟韦。


明诚细细看着那副画,口中问道:“大哥觉得呢?”


仍是淡淡的口气。如今他对明镜和回过两趟家的明台都比对明楼亲密。


明楼和别人不同,在明楼面前,明诚做不出兄友弟恭的模样。


明楼站在明镜身边,闻言俯下身,从明诚肩上伸手一点画中人:“这是你。”又一指镜中人,“那应该是孟韦。”


明诚没说话。明镜倒是恍然大悟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

明楼说完,顺手拿住画框上端,要从明诚手里把画接过来。明诚却不肯给,他也不拦明楼,只是手上暗暗加力。


明楼不欲和他争执,只得放手,转开话题:“他已经知道了孟韦的存在,可能会对孟韦下手,我会让明台多注意。”


其实连明镜都清楚,孟韦回明家才是最好的安排。可如今,这话实在无从开口,明楼更不可能主动提。


明诚沉默片刻,轻叹一口气:“让孟韦回来吧。”


明镜并没有注意到两人刚才微妙的分歧,又是担心明诚的态度,又担心孟韦不肯回来,也叹了口气:“他不肯回来,我们劝不动。”


明诚又沉默了一会儿,最终仰头朝大姐一笑,温声道:“大姐,我去吧。毕竟我是他真正的‘亲人’,也许我说话,他能听得进去。”


明镜细细分辨,见明诚不是赌气,又愧疚又心酸又觉得松了口气,忙应道:“好、好。让明台来接你,外面冷,多穿点别冻着。”


 


“阿诚,我先把画收起来,你休息一会儿。”等他们说完,明楼又提出。


明诚并没有把画递给他,而是指着镜中人的袖口:“这里有些奇怪。”


两人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。画里的'明诚'穿着一件衬衫,从镜像看来,袖口和衣摆都有字母绣文。镜子里的图像,是正着的字母。


明楼眉头紧皱,明镜疑惑道:“在镜子中,这些字母应该是反的。不过也许是那人画的时候没有在意。”


明诚摇头:“不是他没有在意,而是太在意了。”他的手指又移向画中人背后书架的镜像,“看这里,书名就是反的。他连背景都注意到,不可能反而忽略人物的细节。所以,他是故意为之。”


画中人似正非正,镜中人似反非反。


明镜被这奇怪的画搅得有些烦躁:“他这乱七八糟的是什么意思!”


明楼微微冷笑:“什么意思?把人抓住了问问不就知道了。”


“大哥说的是。”明诚点头,把画往上一递,明楼立刻会意接过。


明镜见两人如此,只当他们在慢慢和解,也不多问,极欣喜地离开了。


 


明诚见大姐关好房门,才说:“大哥,若是孟韦真的被我劝回来,我暂时倒不好搬出去。还要打扰你两日。”


这样划清界限的话,再听一次,明楼依然心中一片刺痛,片刻后方道:“你安心在家里住着,现在外面也实在太危险。等抓住他之后你想怎么都行,想离开明家我也答应。”


“好。”明诚点头,“谢谢大哥。”


这个话题说到这里,显然无以为继。明楼在明诚对面坐下,轻声道:“我们不能再等他找来,必须主动出击。”


“画框。”明诚言简意赅,“画应该是他画的,但是画框好像是别人装裱的。”


明楼点头:“你也注意到了。”


“画框左上角,一小块颜色偏浅的圆形区域。”明诚瞥一眼明楼手里的画,“应该是粘合画框用的胶用多了,曾经在那里凝固,后来又被清理掉。他是个完美主义者,他自己做事,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。”


“我会去查这是哪一家店做的。”明楼话锋一转,“不过就算不查,他估计也想我们去找他。”


明诚勾唇一笑:“不是我们,是我。我竟然逃出来,这让他很挫败,他一定想引诱我回到他的陷阱。他想狩猎,我们就来看看,到底谁才是猎物。”


明楼看着明诚,眸色沉沉:“我会护好你。”


明诚失踪三年,最后却是自己逃回来的,明楼虽不说,心中怎能不自责。明诚听得明白,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,只垂下眼睫,嘴唇紧紧抿着。


明楼无意逼迫明诚,站起来说:“我去查画框,顺便把明台叫回来接你。”


 


明台午饭后才回来,一回来就抱住明镜,拉长了声音喊:“姐姐——”


“怎么了?”明镜任他撒娇,笑着问道。


明台心情抑郁,又不想说出来让大姐烦心,就一叠声的像小时候那样喊姐姐。


“到底怎么了?”明镜哄着他。


明台收敛住所有情绪,挑眉一笑:“我想大姐了!”


明诚从房间里出来,刚好听见这一句,便取笑:“一天半不见,就想成这样?”


明台知道明诚腿伤未愈,连忙松开明镜、扶住明诚:“当然!我也想阿诚哥!”


明诚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:“油嘴滑舌。”


 “阿诚哥我真心的!”明台不乐意了。


“嗯,我们家明台的真心人手一颗,保质保量。”


明台瘪着嘴又没法反驳。明镜听着他们的话,扶着沙发背笑的直不起腰。


“走吧。”明诚拍了拍他的手臂。


 


明诚站在门口等明台把车开过来,目光散漫地扫过街道,忽然凝定。


街道转角处站着一个个人。刚过春节天气尚寒,他却只穿着宽大的白衬衫,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,斯文安静,像是等女朋友约会的。那人一直注视着明诚,见明诚看过来,便朝他遥遥一笑。


明诚眼神一冷。可是他身体未愈,不能追过去,也不愿贸然呼叫支援。


那人在明诚的目光下低头轻嗅玫瑰,然后伸出舌尖卷了一片玫瑰花瓣咀嚼。


随着他的动作,明诚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恰在此时,他听见自家汽车过来,立刻大声命令:“明台!十点钟方向!”


明台立刻掉头。那人丢下玫瑰花,转过拐角,从明诚视线里消失。


明台的车速并不慢,可追过去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找到。他只好把车开回来,车轮从那捧玫瑰花上碾过。


明诚上车后,明台神色十分凝重:“是他吗?”


明诚点头:“没错,是谢晗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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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前说明:本文李熏然薄靳言都不会出场,请谢boss我们只是没找到更合适的反派角色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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